“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句话出自《道德经》第四十章:
前两句是什么意思?
循环反复是“道”的运作方式(反者道之动),而在无形中对万物施加影响是“道”的特性(弱者道之用)。
这是在阐述“道”的特质和运行状态。
从这里看,后两句好像和前两句没有联系,为什么会在一起阐述呢?
老子的话说得玄玄乎乎,我们该如何简单明白地理顺呢?
“道”与“德”,实际上是“道”与“得”,而“得到”就是“得道”。我得到了,就是我拥有了。我拥有了什么?拥有了对“道”的理解。
《道德经》重在讲叙“道”与“德(得)”之间的关系,并以深层哲理来规劝天下统治者处理好万物、万民的关系——对宇宙的起源“道”的研究,其实是天下之策的副产品。
当然,这个副产品过于高级,最终已经让人们淡忘了老子写经的主要目的,并且成为中国诸子百家的思想源流,也成为道教的思想根源。
《道德经》开篇即表明了“道”这个东西,实际上是虽然存在却不可捉摸的,它本来也不叫“道”,只是老子为了指代而强行命名,而一旦命名了,其实指代的这个东西就不是“道”了:
那么指代的这个行为是什么呢?就是“得”,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德”。万物初始是“道”的状态,一旦被我们认识、认知,它就是“德”的行为。
所以,追求“道”的行为就叫做“得道”,这篇研究如何得道的五千字,实际上就是《得道经》,至于为什么演变成《道德经》,一是《道经》和《德经》在流传中错版错位,二是因为后来者对“德”的追求更甚于“道”。
因为“道”不可捉摸,难于触摸,而追求道的过程——“德”,是可以具象化的,比如礼义廉耻,爱党爱国,这些都可以因为后人的夹带私货称为“德”的一部分。
孔子的儒家就是最大的“德经”推崇者——无论多高深的大儒,都是寻求在“德”上面走到极致——因为儒家明白“道”的不可能达到,也许在孔子问道的时候就已经了然。
所以孔子放弃了在“道”的层面上去修为,而开始在“德”的层面做到极致,随着孟子、荀子一系列儒家的异化,产生了法家,那就更是低一层次的思想流派。
相对于老子的顶层宇宙思维,孔子提供的儒家是一种价值观,是对“得道”的追求上限,而法家只是一种追求德的恶化工具,和孟子的仁义相对应。
正因为这种同源异化的结果,中华民族的百家思想才是开放的、共通的——这也是为什么“儒表法里”在中国官场能够站稳两千年的思想基础。
大家都是碳元素,不过有的做成了铅笔,有的变成了钻石,作铅笔的实用(法家),作钻石的漂亮(儒家),但是它们的本核都是碳元素——而道家,是在研究碳元素变成钻石的过程中意外地接触到碳元素最本源的状态。
这种最本源的状态,碳元素的自身稳定方式,我们就称之为“道”,一旦施加外力,变成其他东西,我们就称之为“得”。
而“道”、“得(德)”作为两个名词,自然有相对应的状态。
我们把老子这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重新断句——原文是没标点的,本来就因为断句而产生非常多的歧义:
这样理解的话,“无”就是指“道”的状态,而“有”就是指“道”通过“得”的方式转化为万物的状态。
现在理解了“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句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