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孙乐怡
一位书家的成长,既关乎天分、见识和勤奋,也与品格、学养、学力相关。在青年艺术家潘良看来,书法水平的提升需要不断走近前贤、勤奋练习,面对无数的经典研究技法、思考艺理,更需提高修养、丰富学识、磨练心性,以补先天之不足。
潘良自述:自古,书法界的书家对于初学者从哪种书体入手学习莫衷一是,各有主张:有提倡从唐楷入手的,也有提倡从篆隶入手的,还有的则提倡直接从行草入手。对此,我在初学及之后十年多的学书历程里也相对比较迷茫,无所适从。初学,我也跟大多数人一样从唐颜楷入手,之后又自学米芾、王铎行书近十年,知道了颜柳欧赵,知道了苏黄米蔡,但也应了老师说的一句话:自学约等于自杀。学书十年进步甚小,我还是在书法殿堂门外徘徊。
2008年始,我有幸跟随中国书协理事洪厚甜先生学习书法,情况才出现了转机。洪师的教学方法和内容,让我对“从写字到书法”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让我对书法的理解更深刻了。洪师从小篆《峄山碑》入手,从起行收开始,一步步把我引入了瑰丽多姿的书法殿堂。之后,他又引领我学习了大篆《石鼓文》、《说文部首》,隶书《乙瑛碑》、《礼器碑》、《张迁碑》和行草书《大观帖》等。这让我开始系统地了解中国书法的博大精深,而我也从这众多的碑帖中重新找到了学习书法的切入点——隶书。
在师承洪厚甜先生近六七年的书法学习中,我也一直把隶书当作自己主攻的方向和重点。首先,我从《乙瑛碑》入手去了解隶书的基本笔法,“透过刀锋看笔锋”(启功语)。继而,我学习了《礼器碑》,体会到了《礼器碑》的蚕头燕尾“起笔方健,燕尾迅疾而出,千变万化,不可端倪”,来指导强化笔法和凸显个性,又在中国书协培训中心教授崔胜辉老师的指点和教导下,让我对《礼器碑》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它成了我心目中的“兰亭序”。《礼器碑》的学习我持续了三年,慢慢地发现隶书的波磔在《礼器碑》里有着很好的体现,但在我的书写里又如何做到古呢?洪师提出隶书要写出古拙、宽博,须波磔越短越少为好。在洪师理念的引领下,我又从《礼器碑》转向《张迁碑》和《好大王碑》的学习,尽量减少它们的波磔,来强化和夸张字的内部空间。而后为了锤炼线条,我又学习了《石门颂》,用以加强线条的内部丰富性和线条的质感。随着隶书学习的不断深入,不自然地会有“知不足”的感觉。于是在临习隶书之余,我开始学习一些书法理论知识,去寻找所谓的“字外功夫”,同时坚持对大篆进行临摹。
对于隶书,我比较喜欢朴茂古拙、恣肆雄奇的风格,但一直以来也苦恨自己难以很好把握其特点。虽然通过这几年的隶书学习,我也基本掌握了隶书的笔法和技巧,也能用隶书来完成一幅完整的作品。然而,如何提高隶书书写能力?如何找到属于自己风格的隶书作品?如何找到属于自己的书法方向?却如群山绵延,横亘在我面前。
千姿百态的历代书法艺术珍品,给我留下了无穷的遐想;参差流动的线条,给我以飘逸秀美之感;古朴厚重的墨迹,给我以苍拙挺拔之力。如何找到古法和自己心性笔性相契合的“点”,并且去不断丰富这个点,这是需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努力做的事情。
情结书法,我幸;墨磨人生,亦是我幸。我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很长……
【师友说】
简静是一种性格,对于一位修艺者来说,简静也是一种修养,更是一种方向。生活中的潘良,言语不多,温良恭俭,但又不缺乏智慧,一如他的书法,安静,典雅,没有太多的花哨。
2008年桐庐十位书法骨干随四川洪厚甜老师学艺,那时潘良还不是省书协会员,作为师范毕业生,他有一些唐楷和行书的基础。在系统学习了大小篆之后,潘良把重点转向了隶书,起初他笔下的隶书完全是曹全的感觉,线条与气息都非常温和,甚至有些纤弱平淡,我时常嘀咕着这种性格与四川的麻辣和奇崛怎么和谐呢。潘良兄弟,四川的麻辣味完全的刺激了他的雄性潜能,弥补了他阴柔平乏的缺陷,让他的隶书在保留乙瑛碑一路较为纯正的汉碑气息的同时,多了一份额外的野逸和率性,个人面貌由此而出,这是种豆得瓜的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