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当赵匡胤心花怒放地看到了艳冠群芳的花蕊夫人时,心中一定涌起了很多的激情和柔情。可赵匡胤等来的却不是美人的低眉颔首、曲意逢迎。相反,他得到的是美人的嘲讽和反抗。这反抗甚至都不曾在她丈夫的身上寻到一丝踪迹。这是怎样一种错位的欣赏,又是怎样尴尬的初见啊!爱与不爱都是难题
爱与不爱都是难题
国破家败之际,一个弱女子本该是满怀对新朝廷的敬畏,如履薄冰地行事才对,却不料花蕊夫人竟然在颓败的废墟上昂然挺立。她像悬崖边的一株野花,像暗夜里的一缕清香,虽然带着些许的寒意,却绽放出最美的光华。
花蕊夫人是幸运的,宋太祖不但没有因为她的《口占答宋太祖述亡国诗》而怪罪她,甚至还对她多了几分爱慕和尊敬。但历史对于孟昶就没有那么仁慈了,想想南唐后主李煜,也曾对大宋朝千依百顺,换来的也只是宋太祖的一句“卧榻之侧旁,岂容他人鼾睡!”入汴京十日后,孟昶暴毙而亡,花蕊夫人的命运自然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要么就是和孟昶母亲一样,绝食而死,为亡国殉葬;要么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充实大宋后宫。
可是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去爱另外一个人是多么悲哀的事情。花蕊夫人虽然宠冠大宋后宫,心里却依然止不住对孟昶的思念。她亲手绘制了一副孟昶的画像,供于室内。料想,夜半无人时,定然是私下拜祭,暗自垂泪的。
不料,有一次刚好被太祖撞见,询问之下,她谎称是可以求子的神仙。宋太祖听后十分高兴。宋太祖听后十分高兴。
而“张仙送子”一事,后来竟不知缘由地流入民间,但凡求子的女人都要提供一副张仙的画像,香花顶礼,从此络绎不绝。
这世间,络绎不绝的除了女人们对“张仙”的膜拜,还有男人们对花蕊夫人的爱。真是无巧不成书,花蕊夫人生命里出现的第三个男人最后也做了皇帝,他就是后来的宋太宗赵光义。
要知道,花蕊夫人与孟昶是怜而有爱,那是初爱的甜美;与宋太祖是敬而有爱,那是对英雄的敬重。
前者只可依偎,后者却可停靠。而女人一旦有了依靠,心里便踏实了,也就不再需要别的人了。所以,花蕊夫人对赵光义,欣赏也许是有的,但恐怕只能是止于欣赏。蜀道心碎,离恨绵绵
马上时时闻杜鹃
想当日,花蕊夫人痛别国土,走至剑门道时,曾在葭萌驿的墙壁上留词半首:
采桑子
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
杜鹃的哀嚎在头顶时时盘绕,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这首《采桑子》用词简单、洗练,通过几个凝神的意象将亡国的惨痛深刻地再现出来。至今读来,仍觉一字重千斤。
可惜的是,花蕊夫人的词还没有写完,就被宋军催促着上路了。于是,这泣血含泪之作,也只能永远的停留在上阕,停留在烟尘扬起的历史上空。在我看来,这首词作不仅仅表现花蕊夫人初离蜀道的痛苦情结,更暗含花蕊夫人对自己人生悲凉结局的揣测。现在读来,“马上时时闻杜鹃”的绝唱更像是杜鹃啼血的悲哀。
关于“花蕊之死”历来说法颇多,可任谁也无法找到翔实的史料来为这个传奇的故事做个恰当的结局。著名的唐宋史料笔记《铁围山丛谈》中,曾有关于花蕊夫人之死的记载。
说是宋太祖在世时十分宠幸花蕊夫人。有一次在射猎的时候,赵光义引弓调矢,仿佛是要射走兽,结果却忽然回身射向花蕊夫人。相传,他还捶胸顿足、失声痛哭,冠冕堂皇地认为花蕊夫人乃是红颜祸水,皇兄如果沉迷于她,必定耽误国事。作为兄弟,他愿为天下百姓请命,一人承担射杀花蕊夫人的罪责。宋太宗听后并没有动怒,男人要以社稷为重,女人死都已经死了,何必再怪罪自己的兄弟呢?结语
春风一面晓妆成,偷折花枝傍水行
历史曾给了花蕊夫人美艳惊人的出场,却没能给她一个善始善终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