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从哪来?

2020-09-11 22:42:32 作者: “中国”,从

近日,“宅兹中国——宝鸡出土青铜器与金文精华”展览在国家博物馆开展。本次展览精选宝鸡及其周边出土的青铜器140余件,分金文的艺术、金文中的故事、金文中的智慧三个单元,从历史、艺术、社会、信仰、文明等不同角度展示商周秦汉时期的青铜文明。

何尊

走进展厅,陈列的第一件青铜器便是何尊。“余其宅兹中国,自兹乂民。”何尊的铭文中,出现了目前所见最早的“中国”一词。与今天的含义不同,此处的“中国”指代成周(今洛阳)一带,这体现了周人对于当时地理空间的认识。

《何尊》铭文拓片,红圈处为“宅兹中国”

如果说借助遗存、文物,我们可以“穿越”历史,那文献则是开启这扇大门的“钥匙”。20世纪初,大批甲骨的出土,为研究殷商历史提供了丰富的“出土文献”。人们发现,甲骨卜辞中对于商王、商先祖的记载与《史记·殷本纪》近乎一致。由此,商代史成了信史!

殷墟甲骨

青铜,亦称“吉金”。正所谓“吉金铸国史”,青铜铭文同样记录着历史,而它本身也是历史。我们以五千年的文明为荣,背后靠的是这一件件器物和它承载的历史。我们以汉字传承至今为骄傲,而金文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古代的中国是什么样?青铜器提供了一部分的答案。

守卣(商代晚期,酒器)器盖中部有一处铭文,为“守”字

在中原地区,从商代中晚期开始,铭文大量出现于青铜器上,初期字数较少。西周中期开始,大量形制规整、篇幅较长、气势恢宏的铭文开始出现。尘封于历史中数千年,一旦出土,这些青铜器为充实中国早期文明提供了重要文献。有人说,一篇铭文,堪比一篇传世文献。器物的历史意义,已经超过器物本身了。

宰兽簋(西周中期,食器)器盖上的铭文

利簋,西周早期青铜器。其铭文清晰地记载了武王伐商的历史事实,并可与传世文献互证。其铭文曰:“武王征商,唯甲子朝。”而传世文献《尚书·牧誓》记载:“时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昧爽”与“朝”同义,意为甲子这一天的黎明时段。两相对照,历史更加清晰与准确。

记载了“武王伐商”历史事实的利簋,根据铭文所述,该器物做于武王伐商后的第7天。

西周末年,周人为避“犬戎之乱”,将来不及带走的青铜器就地掩埋,以待日后返回时取出。然而,谁又能想到,那些青铜器就这样被埋藏于历史之中。2000多年后,当这些埋藏青铜器的窖藏被意外发现时,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套套完整的器物组合。

2003年,陕西省眉县杨家村村民发现了一座西周时期的青铜器窖藏,共出土27件青铜器。

史墙盘,1972年出土于陕西宝鸡市扶风县“庄白一号窖藏”。窖藏内共发现103件青铜器,其中以史墙盘最为出名。器物内底铸有铭文18行284字,使用四言句式,记述了西周文、武、成、康、昭、穆六王的重要史迹以及作器者的家世。铭文结构工整,记录的史实与《史记·周本纪》可相互对照。铭文不仅让历史的迷雾逐渐散去,也让人们能看到历史最原始的记载。

史墙盘,西周中期(周共王时期),铭文共284字。

《左传·成公十三年》载,“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透过这一件件陈列的器物,我们能够看到中国早期文明的发展轨迹,了解到社会的制度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更重要的是看到了一种文化的自信力。如今,将视野拉长,站在后母戊鼎、大盂鼎、虢季子白盘、曾侯乙尊盘等一件件或规模宏大,或技艺精巧的青铜器面前,我们依然会感到震撼。试想,两三千年前,这样的“国之重器”在制作时一定是对工匠技艺的极大考验,而这背后正是早期中国文明的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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