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韩馥还渴望政治地位上的进一步提升。《三国志·公孙瓒传》记载:“袁绍、韩馥议,以为少帝制于奸臣,天下无所归心。虞,宗室知名,民之望也,遂推虞为帝。遣使诣虞,虞终不肯受。”可以看到,韩馥与袁绍曾打算拥戴幽州牧刘虞为新帝。韩馥的打算一目了然,一旦新帝确立,他便可以凭借“从龙之功”再度提升自己的政治地位。最重要的是,韩馥是个文人,他还是喜欢在京都内当个权臣,而并非在地方上耀武扬威。因此在这件事上,韩馥表现地最为积极,不仅多次游说各路诸侯,还私自写信给袁术寻求援助。只可惜,刘虞本人并不积极,韩馥之谋也因此而落空。
三、众叛亲离,悲剧收场
综上所述,冀州牧韩馥并非是世人眼中的软弱之辈。由一介文人,转变为地方大员,韩馥始终在努力地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从他谋立新帝能看出,韩馥并无争霸天下的心思,这也受到儒家“忠君爱国”的理念熏陶。在文人眼中,位极人臣才是他们的毕生追求,韩馥也是如此。只可惜,韩馥生于乱世。他虽然坐拥“天下重资”的冀州,却始终想着保存实力、伺机而动,这就注定了他日后的悲剧结局。
《后汉书·袁绍传》记载:“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欲使离散。”可以看出,韩馥对于名望甚高的袁绍,始终怀有深深的警惕之心。但韩馥千算万算,问题的根源却出于内部。其个人悲剧的拐点,在于大将麴义的反叛。后者想要征战中原,而韩馥却力求自保,两者理念的冲突,最终导致麴义出走,转投于袁绍麾下。“馥将麴义反叛,馥与战失利。绍既恨馥,乃与义相结。”失去了麴义的武力威慑,韩馥的军事力量一落千丈:“馥军安平,为公孙瓒所败。瓒遂引兵入冀州,以讨卓为名,内欲袭馥。”
公孙瓒兵犯冀州后,“诸郡应之”的局面,也让韩馥担忧不已。究其原因,是韩馥为了重用颍川士族,对冀州本地士族采取了打压政策:“魏郡审配,钜鹿田丰,并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正因如此,当公孙瓒进攻冀州后,当地士族才想要谋求新的出路。除了袁绍、公孙瓒之外,兖州刺史刘岱也对冀州虎视眈眈,他还曾写过“恐吓信”给韩馥。可以看到,韩馥的处境有多么堪忧。
更为严重的问题接踵而来,备受韩馥亲待的颍川士族集团,也倒向了袁绍。如郭图、荀湛等人,竟然反客为主,成了袁绍的说客。荀湛劝说道:“夫袁氏,将军之旧,且同盟也,当今为将军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袁氏得冀州,则瓒不能与之争,必厚德将军。冀州入于亲交,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泰山也。愿将军勿疑!”
颍川士人的倒戈,给了韩馥致命一击。内忧外患之下,韩馥其实只能相信颍川士族集团。可当后者也倒向袁绍时,韩馥也最终变得心灰意冷,无意再理世事纷争。让出冀州以后,韩馥浑浑噩噩,最终选择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令人唏嘘的是,韩馥本身并无过错,但传统的文人思维却让他生不出枭雄之志,这在汉末乱世之际,才是最大的原罪。
参考文献:
裴注《三国志》
范晔《后汉书》
袁弘《后汉纪》
王粲《英雄记》